“你觉得有关爱情,什么最苦?”
“是分手吗,是爱而不得吗?”
“都不是。”
“是你明明在故事的最开始,你明明知道这个人是难得可贵的宝物,是不可得的,他不属于任
何人,也不会属于你。可你动心了。”
也曾经有很多人说。
最怕是年少遇见了那个惊艳的人,就误终生。
说得平平淡淡,可那是一个人的一辈子啊,是多少个日日夜夜,是多少顿风餐露宿,碾转过多少怀抱的漫长的一辈子。
我的爱而不得穿插在我18岁那年的夏天至20岁这年的冬天,消耗了我三年的时间。
可能有人会说,这不过是年少不懂事的青春记忆,也有人会觉得,我这样过于幼稚的喜欢,对于已经成年许久的人来说,是一种笑话。
可是爱情这种东西,它不被年龄所划分,也不为性别所划分,它不被任何所定义,只因为它的宿主而产生意义。
如果没有遇到过这个人。
我的人生一定会平平稳稳,踏踏实实,带着一点晦涩的传统和固执,顺顺利利地展开。
可是那个人啊,他像是火光啊。
他不算漫长地和我的18岁擦肩而过,于是我开始了长达五年燃烧的旅途。
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时,我并不相信一见钟情。
那时候我是一个只会用大红色的发箍把前额的碎发全都服服帖帖梳上脑门的,上课会把手叠在一起乖乖摆在桌上的不怎么好看的老实孩子。
而那个人,说实话有点像年轻的胡歌,眉眼极其动人,鼻梁好看得像摆在美术教室里的大卫雕像,像是石膏一样的质地,细腻,温软,棱角分明,在光线充足的时候,还会折射出一点光的斑点。
心动不是因为他像大卫,也不是因为他像胡歌。
而是,撞到他的时候。
他看向我,然后坦坦荡荡笑起来的模样。
在我漫长枯燥的回忆当中,他所有的表情,喜怒哀乐的神态,都不及那一瞬间那么敞亮,和煦。
他眼睛是什么样,睫毛是怎么垂的,眉毛是以怎样的纹路生长,嘴唇的颜色是什么质感,我都记得。
他的眼睛是桃花眼,明亮。睫毛里粗外长,像麦芒。眉毛长势很整洁。嘴唇没有干燥的唇纹,是油画质地。
他的眼睛是桃花眼,明亮。睫毛里粗外长,像麦芒。眉毛长势很整洁。嘴唇没有干燥的唇纹,是油画质地。
周身都是赶着参加活动的拥挤学生,他干干净净的额发,和穿着稍稍有些宽松的校服,扶住我的手臂,皮肤交接的比我要高一些的体温。
更该死的是他笑了。
他说,小心点。
那时候的他。
干净,温暖,纯粹。
所以我当然知道,他对于任何人都是这样温顺的,在那个年纪,他身上有一种天生的乐观。
我没见过这么美好的东西。
我至今都确信。
那并不是我看见他时,眼里的光。
而是他那时候,真真正正,是在发光。
我知道是萍水相逢的好意和善良,可我仍旧固执地开始了我顾自的喜欢。
他比我大一届,我们认识后我高一,他已经高二。
他比我大一届,我们认识后我高一,他已经高二。
偷拆家里的座机抱到房间里,听父母入睡的动静,再拨他的电话。
那个号码,只要我拨,就一定有人接。
我们打三四个小时的电话。
我那时候精神状态已经很不稳定。
长期以来的母亲施加的压力和暴力,不愿意融入新的社会关系,自身的自卑和逃避。
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那个时候没有人听我说话,也没有人愿意听我说话。活在自己阴暗狭小的角落里,独自一人。
而他,是我那个孤立无援的时候,唯一的宝藏。
我把他深藏在心底的某一快地方,不想让任何人窥探。
我开始幻想我们所有美好的
我试着停下暴食,停下自我摧残,学着如何打扮。
我知道他的梦想是考传媒
我把那些尘封已久的书从床底拖出来,
每天三点一线,学习,吃饭,睡觉
无数个做题看书崩溃的夜晚我都会打电话给他
记忆里印象最深的。
是我同他说。
我很喜欢飞机飞过天空的声音。
因为好自由啊。
可以逃离我所站在的这块土地。
我好像可以不用在现在沉溺了。
他想了想,第一次不赞同我的说法。
他说他很讨厌飞机的声音,因为他的学校,离机场很近,他说那样的声音很烦躁。
于是我接下来的话就梗在嗓子眼了。
我本来想说的是:“你知道吗,你对我来说
,就像我每个晴天夜晚能够听见的,飞机划过天空的声音。因为不知道这趟航线要飞往哪里,不知道它的出发点和终点,所以好像是私奔一样。”
“我好喜欢飞机的声音,我好喜欢你。”
那之后,我妈拎着我家季度的电话费单子,把我狠狠揍了一顿,顺带把家里座机给拉闸了。
那以后,就是漫长的,无数个无人问津的夜晚。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我高考结束
高考结束后我换了新的手机,第一件事情就是拨通那个刻在脑子里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我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我的高考成绩可以选一所比较好的大学
可我没有选传媒
填上高考志愿单的那一刻,好像是在向我的青春告别
那些固执的,痛苦,难过,不值一提的深夜告别
我选择了一所离家最远的学校,我离那个让我痛苦的家庭更远一点
远到任何一个假期都有理由不回家
送我上车站的哪一刻,我妈竟然哭了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我妈除了打我骂我,唯一的见到一次见到她哭
看到我妈哭的那一刻我竟然是从未有过的痛快
原来我的母亲也在爱我
我不再堕落,不再自我封闭试着喜欢这世界美好的一切
我开始试着结交朋友,我开始变得快乐
我报了大大小小的社团
让自己变的忙碌起来,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他
只是偶尔会在深夜想,他是否会像我一样想他
或许会,也或许不会。
这个世界有多小,小到转身之间我们就能遇见。
在某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午
有人叫住了我
我的第一反应是震惊
我真的以为这一辈子我们再也不会有交集,竟然在同一所学校遇见了
震惊后之余,我看到了依偎在他身边的女孩子,
他的眼睛里满眼都是女孩
我没有自卑,没有难过,没有逃避
我笑着与他们打招呼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没有联系他,我也没有问他为什么没考传媒
只有平平无奇的寒酸
我找了个理由离开
自此,我们就真的再无交集
从见面那天起,就意味着我告别了我的初恋,我的爱而不得
。
有关于那些温柔残忍的过去,还有我喜欢的飞机的声音,一一告别。
你问我有遗憾吗,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
有的
那又如何呢,我甚至珍惜这份遗憾
珍惜那份藏在心底没有说出口的喜欢
暗恋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无关风月,无关与他
我甚至要感谢,感谢他陪我走过了一段灰暗的日子
让我变得更加美好优秀,对生活充满信心。
图片来自于《匆匆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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